文案
噩梦醒来,是早晨
内容标签: 都市 正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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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简介:噩梦醒来,是早晨

立意:立意待补充

  总点击数: 14398   总书评数:27 当前被收藏数:8 文章积分:4,934,693
文章基本信息
  • 文章类型: 原创-言情-近代现代-爱情
  • 作品视角: 女主
  • 所属系列: 重逢
    之 二
  • 文章进度:完结
  • 全文字数:6556字
  • 版权转化: 尚未出版(联系出版
  • 签约状态: 未签约
  • 作品荣誉: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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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醒时分

作者:寒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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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梦终结时


      噩梦,无法摆脱的噩梦。
      程熙捂住脸,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,一头一脸的汗,压抑不了的悲鸣自心底发出。十年了,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背负这分罪愆多久。他是个懦夫,不象那个美丽却又性烈似火的女子。
      程熙长长太息,又将是漫长无眠的一个夜晚啊。他起身,到冰箱里摸了一瓶兰费迪,拿过一只玻璃杯,坐在偌大的客厅里,顺手打开音响。这一切已经成为习惯,让威士忌与午夜节目陪伴他度过又一个异常煎熬的长夜。
      音响中飘出Unforgetable的旋律,渐渐变成背景音乐,一管低沉得甚至有些沙哑的女声轻轻响了起来,象是怕惊扰了好梦正酣的人们。
      “二号线的听众你好,我是安娜。我能为你做什么?”
      程熙撑着腮,这个声音既不年轻也不清脆,更谈不上优美。然不知怎的,听起来却使人无由地安心。所以,电台换了她来代替那个什么也不懂只会说我明白我了解的年轻人罢。
      “我失恋了。”一个鼻音浓重的女声讲话,似是才方哭过,断断续续讲述关于自己的恋情。“家长都说我们年纪太小,要我们先好好学习,把握现在,将来才能在一起。他十分听话,从此不再理我。可是我不明白,我们的交往并没有影响学业,为什么不能在一起?我很痛苦,好几次都忍受不了别人的眼光,想自杀。”
      低沉的女声没有插口,静静地听完,然后沉吟片刻,问:“告诉我,你现在在哪里?”
      “宿舍。”
      “讲话方便吗?”
      程熙觉得意外,这个主持人,出奇地温柔。
      “还好。”
      “是这样。”主持人似乎是笑了。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?听完故事之后,你再判断自己的感受好吗?”
      “恩。”
      主持人想了想,开始娓娓讲述:“故事的男女主角,叫杰与英。他们在同一间学校读书。杰是学生会长,英是宣传部长,两个人的学习成绩都很优秀,老师说如果他们能将好成绩维持下去,有机会被保送读大学。他们在学生会工作上合作愉快之余,有空还时时讨论功课。英渐渐对杰产生好感,那是一种少年纯洁的感情。然而看在师长的眼里,简直是罪过。他们被分别找去谈话,杰矢口否认自己对英有任何同学以外的情感,英却坦然承认自己的感情。一时间,全校哗然。老师撤掉英在学生会的工作,同学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。英困惑,喜欢一个人,难道有什么错吗?因喜欢一个人,就要背负所有的罪吗?”
      “然后怎样?”二号线听众显然是被相似的故事吸引,忍不住追问。
      “最后,师长决定把两人叫到一起做工作。英一直没有开口,始终只是默默听杰解释他从来没有非分之想。最终,老师一致认定,错在英。
      “英在听完了之后,轻声问杰,我真的让你避之不急,没有一丝一毫让你欣赏的地方?杰沉默。英见状,笑了。说,我明白了。我以为你会为我说一句公正的话。错的人是我,这样子的我在你与老师的眼里,是错的。既然如此,让你厌恶的我,生无可恋。说完,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,以决绝的姿态,割断自己的颈动脉,下手狠且准。她一定是一早已经抱定死给所有人看的决心来的罢。”
      “真的?她死了吗?”二号线听得入了迷。
      “自然没死。”主持人沙哑的笑声传来。“在人前自杀,死的概率极低。不,英没死。她被救活,醒来的她记起在她自杀的一瞬间,杰眼里闪过的不耐烦共鄙夷,失声痛哭。然后,康复出院的她,转去外地读书。”
      “就这样?”二号线的女听众不相信,就这样简单?
      “颇多年之后,英与杰在路上擦肩而过,杰根本没有认出英。英在彼时彼刻失笑,笑自己年轻时太傻,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赴死,可人家完全不记得。知道吗?”主持人淡淡告诉听众,“即便你有一日生无可恋,也不要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。好吗?答应安娜,最起码,那必须是一个值得你为之付出生命的人。”
      二号线沉默良久,答允:“安娜,谢谢你,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      “那就好。”女主持人这次真正笑了,“很晚了,早点儿睡觉好吗?你明天好要上学罢?”
      “恩。晚安。”
      “晚安。”让人安心的声音低低道再见,背景音乐渐渐变得清晰。呵呵,流年啊。
      程熙想要喝一杯酒平复自己的情绪,才发觉自己的手捏得那么紧,几乎捏碎了手里酒杯。是天意吗?他放开酒杯,摸起电话,拨打那个听了无数个夜晚,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      战线!他扔下电话。象他一样睡不着的人还真多。
      音响里悠扬的音乐抚不平他激荡的心跳。是谁?记得那个故事,甚至还知道结局?不,他抓回电话,继续拨号码。他不想永远靠安眠药与酒精救赎自己日益无望的灵魂。
      上天决定善待他了吗?电话竟然接通了,导播将他的电话接了进去。
      “五号线的听众你好,我是安娜。我能为你做什么?”她的声音与音响中的声音略有不同,听上去更低沉,却一样温柔。
      “能告诉我,你是怎么知道告诉的结局的?”程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。可是他知道,他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。
      主持人似乎愣了一下,“每个故事,都有结局。我听故事时,也听到了结局。”
      他深呼吸。“我也听过相同的故事,可是却没有结尾,一切嘎然而止。”
      “是这样,”主持人说。“未尝不是一种幸福。或者你听的是另一个版本,结尾的时候,有人死去,有人一生陷于悔之晚矣的痛苦之中,不得超生。那样的话,不知道结局,岂不是更好?有些事,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。”
      程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,她似乎知道一切,知道真相,似乎冥冥中有双眼,看见一切。
      “是吗?”他问。
      “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有善意的谎言的原因。”主持人温和的声音响起,“不要想太多,只是一个故事,好吗?别放在心上,好好睡一觉,醒来又是新的一天,无论有多么不开心的事,都可以抛给昨日,从睁开眼的一刹那,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。”
      程熙不语,自问,他做得到吗?她会不会连他的噩梦都知道?
      “晚安。”主持人不等他再说什么,挂断电话。也许是错觉,他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,好象就发自这房间的某处。
      他仍就坐在黑暗里。一闭上眼,那一场决绝的噩梦仿佛就在眼前。热血喷溅在脸上的黏腻感与尖叫声清晰一如昨日,他永远也忘不了那道清澈却冰凉的视线。这一切,构成了他的梦魇,挥之不去。
      能吗?好好睡一觉就能迎来新的一天,开始新的人生?
      他扔开酒杯,走进浴室洗澡,剃胡子,换上干净的衣服,出门,驱车赶到电台门口。虽然还早,可是他能等。几小时之于他,根本不能有十年的痛苦相比。
      夜色,在他的等待里,由深沉幽暗,渐渐亮了起来,象是他充满黑暗过去的心灵似乎竟看见了一丝曙光。
      六点的时候,车载音响里传出早间新闻的开始曲。程熙默默看着电台大厦的出口,早前陆续有人走进去,又过了一刻钟,有人走出来。男人与女人告别,往不同方向去。女人朝他的方向快步走来。
      程熙下车,静待她靠近。
      她极修长,剪前卫的短发,穿一袭大红色风衣,黑色直管长裤,脸色有些许的苍白,还有淡淡的黑眼圈。即使如此,她的眼看起来仍旧清澈温和。
      在她共他即将擦肩而过的同时,他叫住她,没有迟疑。十年来,他没有一日或忘她的眼她的脸,并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罢。
      “佳纳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有着沉重的伤恸。
      佳纳停下脚步,看上去并不十分意外,甚至维持淡然的笑意。“程熙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     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或者在她的心里,他根本没资格同她交谈。
      佳纳叹息。十年了,该来的迟早要来,她欠他。所以,
      “我很累,我想先回家睡觉。下午五点,我们在那间高中的门口见,好吗?”
      “我送你。”他替她拉开车门。
      她没有推辞,很爽快地坐进车里,报了地址,然后就闭上眼打盹。
      程熙偶尔分神偷偷打量她。她看上去仍是美丽的。只是彼时烈火一样的气息,几乎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平和的感觉。
      当他的视线扫到她的颈项时,他的心一下子抽紧。她在阳春季节穿高领毛衣,而他,是害她变成这样的人。
      他四平八稳将佳纳送回家,说句下午见就离开。
      他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,然真正面对她,他才知道,受伤的,又何止是他。
      
      傍晚的时候,程熙和佳纳站在学校的门口,两两相望。
      “十年过去了,可是学校的外观却几乎没有改变。”她的声音有感慨与缅怀,“大有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的味道,也只是一眨眼。”
      他有些迷惑于她的态度。她没有指责他,却也没有原宥他的举动。她看他,似看一个不相干的人,一如她的听众。或者她对她的听众还亲切一些。之于他,她是疏离而陌生了。十年前那个活泼飞扬的佳纳,是被他亲手扼杀了罢?
      “想进去走一走吗?我与传达室的老先生说好了,可以呆到他下班的时候。”她征询他的意见。“如果你不想,也无妨。”
      程熙盯住佳纳,他以为她永远也不会想故地重游,不会想再见到他。
      “走吧。”他叹息。他是最没资格揣测她的人。
      两人皆不语,缓步行在放学之后显得寂静的校园里。
      在经过教导处的时,他们停下了脚步。
      佳纳仰头看着门楣上的铜牌。“啊,还在这里。”
      “佳纳,对不起。”他道歉。他终于说了,在迟到了十年之后,他还是承认了。
      她转过头,眼里闪着温和的笑意。“为什么呢?有什么事要说对不起?”
      他不太确定他自己有没有看错,只是,“当年,我的确没有说真话,但我并不知道后果会这样言重。对不起,我伤害了你。”
      佳纳不语,伸手抚摸木质的门框。彼时,她亦是这样站在这扇门之前,心里想,如果他肯为她讲一句真话,哪怕只是说他们之间是单纯的,她或恐也不会做出那样激烈的举动罢?当时都太年轻了。他太在乎师长的眼光,她又太过于刚烈。都还是孩子啊。那,要不要就这样轻易的接受他的歉意呢?
      终于,她轻声问:“你走出噩梦了吗?”
      他望着她清澈的眼眸,明白,她什么都知道。他摇头,“不,那个噩梦伴了我已经似乎一生一世,我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摆脱。”
      佳纳有点同情他,十年,一个人的一生之中,能有多少个十年?
      “我也做了多时的噩梦。我也以为永远甩不开。”她轻沉的嗓音令他放松。“整整休学一年,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痕,我离开我所爱的亲人,憎恨却又留恋的学校,去了别处。我拼命学习,想籍着繁重的功课忘记你的眼神。可是没有用。五年,我必须没周去看一次心理医生,重建自己的心,却已然不是原来那一颗。我没有纠缠你的意思,相信我。我彼时只是单纯地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感觉。温馨充实,是的,我喜欢与你在一起。现在,程熙,告诉我实话,你是时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动心?”
      程熙闭上眼,忍住眼泪。这么多年了,她还执意要问这个问题,可见当时他的懦弱自保与不实谎言将她伤得多么彻底。
      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,却还是睁开眼睛面对她,面对自己的灵魂。
      “我十分喜欢你。与你相处的时候,我喜欢你的气息声音行止,甚至偷偷在心里幻想触摸你亲吻你。思想不纯洁的人,恐怕是我。”
      佳纳没有讲话,他也无语。说什么呢?在他看见她举刃切脉的一刹那,眼里闪现冰冷失望,他就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宽恕他所犯下的罪。
      沉默良久,他轻喟一声,“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?”
      “啊。”她愣一下,旋即明白他的意思。“这与你无干。我的扁桃体有点问题,不能受凉。所以一直以来都采取保护措施,不是为了遮丑。我没那么虚荣,到了夏天照样露肩露颈。”
      见他似乎不信,佳纳解开系在颈上的丝巾。
      程熙失笑。那里只得浅浅的红痕,她整过形了。
      “与你无干不是?”她重又系好围巾。
      他望着她温和的笑脸,暗暗想,如果当年他说了实话,那么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,是否会和他有关呢?怎么会!?他握紧了拳。时光不会倒流。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,他是最无权无资格关心她的唯一的人。
      “时间不早了,我要去台里。我们——”佳纳犹豫了一下,将手伸向他,“有缘再见吧。”
      他握住她的手,不肯定这是不是他的救赎之手。但,最起码让他好过一些,让他知道她生活得不错。“再见,佳纳。”
      
      佳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,有几分钟茫然。世界就是这样小,兜兜转转,两个人还是重逢了。而她没有自己想象中大方,最终仍然不曾当面原谅他,亦或是她有小小的坏心眼。
      “佳纳。”导播轻轻唤回她的注意力。
      “什么?”她眨眼,褪去茫然的表情。
      “昨天你在节目里说的故事,我也听说过。”
      “是吗?”佳纳微笑,昨夜之前,她听别人提起类似的事都会有伤恸的感觉。但昨夜她不晓得着了什么魔,脱口就讲出来,是被那女孩相似的经历所惑吧?而今夜,她竟然有轻松的感觉。没错,就是轻松。仿佛一个巨大的包袱,一路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抛下,但总还有几件没能抛干净。可是,或许她终将可以把它完全丢开了罢。
      “十年前在教育系统可谓极轰动。虽然当事人脱离危险,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举刀自刎,还是被传了开去,引起一场大讨论。也使得许多老师在处理类似事件时,采取委婉的方法,避免在公开的场合批评或谈论当事人的恋情。”导播耸肩。“换成是今日,早恋便早恋,不影响学习又有何妨?”
      “是呀,有何妨?”佳纳展颜。
      做好准备工作,佳纳和导播往直播间去。
      或许是昨天的节目真的感人,今天许多来电都是讲述初恋的故事。佳纳不多语,只是静静聆听。听,是她的工作。电话彼端的人,都和她一样吧?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,不知向谁述说,一直埋在心间,无法忘却。或者只有说了出来,才可以真正忘记罢。
      导播又接了电话进来。
      “三号线的听众你好,我是安娜。我能为你做什么?”
      “安娜,你好,我姓程。我也有个故事,关于英与杰。只是,在英自杀的一刹那,杰的眼里,不是不耐与鄙夷,而是恐惧与绝望。在英转学后,杰在学校的日子并不好过,他最终放弃了保送。这许多年,他夜夜噩梦。那个相同的恶魇,从无一日放过他。那是对他的惩罚。杰事业有成,人缘也颇好,可是十年来,他的感情一片空白。如果得不到英的救赎,他不会有快活的一日。”
      佳纳知道,这是程熙。
      “终于,”他继续说。“杰与英在路上重逢。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,英没有对杰露出憎恨反感的表情。但,她也没有原谅他。”
      佳纳听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。“我就是杰。我向英忏悔,承认自己的罪,希望得到宽恕。”
      她释然,还能怎样呢?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致歉,原谅他了罢。
      “程先生,相信我,英早已经原宥你了。若不,你们重逢的那一刻,她根本不会理睬你。她能平静地面对你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而且——”佳纳说出同样欠了程熙十年的她的歉意。“她也应该向你说对不起。当年的事,错不全在你,英只想着自己的感受,而忽视了你的意志。彼时你们尚年轻。或许,更多是在于师长在此事的处理手法上,过于粗暴,扼杀了你同她人生中最稚嫩甜美朦胧的感情。一切都过去了。你同他,应该开始全新的人生。”
      “谢谢你,让我听到这个故事的第三种结局。这是最好的一种。晚安。”
      “晚安。”佳纳与程熙道再见,将背景音乐切入,她才长长叹息。
      “佳纳,你就是英。”导播异常聪明。
      “我是佳纳。”她微笑,复又垂下眼睫,掩去泪光。
      “好多人打电话进来问关于英和杰之间后来的事。”
      “那已经不在这个故事之内了。”她伸个懒腰,看看手表。“再过一会儿,天,就要亮了。”
      导播看着与平日略有不同的女同事,诧异她眼底突如其来的轻快自在。“佳纳,下班之后,一起去吃早茶如何?”
      “或者去,也许先回家睡觉。”她的手轻轻拂过颈侧。心理医生说得对,身体上的创伤,拜科技进步之赐轻易便可以消除;心灵上的创伤,却鲜有外力可以治愈,始终还是要靠自己。
      “佳纳,我们来接班了。”早新闻的同事笑呵呵地来上班。
      闲聊了数句,佳纳与导播下班,打了卡走出大厦。远远已经看见程熙倚靠在黑色的汽车边,静静注视。
      佳纳的视线与他的相交会,然后微微颌首。一阵春风拂过,佳纳朝他展了一个真正美丽的笑容,向他摆摆手。都过去了,就让往事随春风罢,带走她与他之间的一切,包括她无望而哀伤的初恋。
      “朋友?”导播好奇。有车有格的男人,似是为佳纳而来。
      “一个故人罢了。”她一语带过。“不是说要一起去吃早茶吗?我突然想吃素斋,不如去功德林。”
      “没问题,我请客。”导播拍胸。他以前哪里敢约佳纳,总觉得她温和平静的微笑之下是冷清疏离的实质。但,今日开始她有真笑容。
      
      程熙望着渐行渐远的佳纳,也笑了。纠缠了他十年的噩梦,自今日始,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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